武汉歌谣故事第29章一家煨汤十家香

最能代表武汉世俗文化的特饮食是什么？答案是煨汤；武汉最有味的饮食是什么？答案是煨汤；最容易起外地武汉乡愁的饮食是什么？答案还是煨汤，毫夸张地说，煨汤已经入到武汉的骨髓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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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汉是古代荆楚的部分，其煨汤的历史可谓是源远流，《史记货殖列传》中说：“楚越之地，地广稀，饭稻羹鱼”，羹，最早指带的,这里面的“羹”，已经是“汤”的意思了；饭稻羹鱼，用稻米饭，用鲜鱼炖汤。古说的羹匙，就是现在的汤匙，武汉汤瓢、瓢羹。

“无汤成席”，市井百姓的头禅，老武汉成文的规矩。客了，桌菜再盛，没有汤，算完美的待客之。而且，还另外添碗专门给客单独吃，这才算是礼到堂，管现在资条件好了，直到知现在，还有少家存留着这种习俗。

对于煨汤喝汤，武汉似乎有瘾，其是资匮乏、生活艰辛的年代，能够有碗汤喝，简直就是最荣誉的享受。把个十天半个月喝汤，些像掉了似地，提起神，子里没有油，心里得很，总欠有碗汤喝。所以旧时家，即家里生活再困难，至少每个月也想办法煨回汤。穷家煨汤，“斤半，桶半”，没有办法。如果有说家里半年没有煨汤，则表示穷困到了极点。

于是，喝汤就成了家的节，这是歌谣给们记录了当年的温馨和欢欣：

排子骨，铞子汤，家煨汤十家。爹爹胡子，爹爹先尝；婆婆指甲尖，婆婆先添；好，先喝；姆眉毛齐，姆先吃；子短，端碗；无毛，围倒桌子跑三跑。

谢秀英老传唱。

铞子酽汤，原原味，既是待客的佳肴，也是家难得的美食。本谣描绘的喝汤场景，慈孝，既有相互谦让的关怀和友善，也有其乐融融的喜庆和奋。寻常百姓，寻常子，却显得那么真切，那般寻常。

煨汤的器皿有两种，种是小瓦罐，也婆罐子，最好用农村灶的余煨制，汤酽烂，醇味美。喝粘牙齿，黏，绝对是鲜美得难以形容。这种瓦罐容量有限，般用待客或者年。旧时家阔，为了保证都有碗汤喝，平常所用都是铞子。铞子,亦作铫子，整呈u形，有盖，旁边有柄，用种灰的砂制成，厚有许多小气泡，有容量，传热均，导热慢，保温好等突特，适于小煨炖。

陈年瓦罐味，百年铞子汤，常年的煨炖，汤和鲜味已经渗入到铞子的砂孔中，们相信，这样的铞子，即使放清煮，也会煮味。居家子，邻里间难免借点油借点盐的，借这借那，般借铞子。有种说法，能用铞子面，铞子面味鲜美，但面条会把铞子的油拖走，于是这铞子“废”了。

老武汉家家都有铞子，有的还止个，旧时讲笑话，说武汉背着铞子“跑反”，“跑反”就是为了躲避兵难、匪患，老百姓离乡背井，四逃难，即是这命攸关的时刻，们还把铞子背在，可见其之切。就好像是山西食醋，阎锡山的队伍，打仗都带着醋，战败了，投降可以，“缴缴醋”。

吃如喝汤，喝汤如闻。鄙街陋巷，多，屋挤，煨汤特有的味会四飘散，哪家煨汤，那就是小巷的新闻，们会开笑地喊：“哪家煨汤，闻倒好，把吃，就！”。自家煨汤，街里街坊，关系特别好的，会碗给家。投报李，家煨汤，也会回，这样仅增加了喝汤的次数，也平添了邻里间的往。文煨汤三冬暖，去，请朋友到家里去喝汤，那可是赚足了面子的事。

武汉喜欢煨汤，讲究煨汤，也很会煨汤。煨汤的主料很多，最代表的是猪排骨，最好是正排，有骨有，有吃有喝，其次是脊骨，再次是筒子骨，在食严重匮乏的年代，两者如正排价值。

还有蹄髈，猪、（脏，类似北方的杂）、牛羊的各个部位、子，鸭子，鸽子，乌、甲鱼，甚至青蛙等。乌，因其背纹像八卦，俗呼“八卦”，八卦，汤八卦汤，据说是很补的。还有煨汤类的美食“肠子灌糯米”，把肠子洗净，两头扎，中间灌糯米，文慢慢炖，炖的汤又又稠，放点生姜、胡椒，令回味。

汤，也是传统汤品中的佳肴。去武汉小街小巷有喂子的，们在杀之往往会念叨面这些话，带点笑，故戏称为“念咒”：

子子莫怪，本是间盘菜。今生多把好事，生托个胎。

选自彭翔华《武汉民间童谣辑注》。有把“间”改成“家”，有的还加姓氏，姓王的就是“王家”，姓李的就是“李家”。

向被宰杀的子表示歉意，实际是自调侃，而“多好事，转投胎”，可以看成是自警惕，自约束，有民俗意义。托胎，亦曰“投生、投胎”。

武汉民间的腊汤，特醇极，别有风味。腊容易油，汤油厚厚层，温度再也冒热气，知底，没有经验的误会汤，如果地喝，很容易将喉咙管伤。旧时笑话，新女婿在岳家客，喝了又浓又的腊汤，顾及颜面，好意思将汤，以致“腊汤，气，炟个苕女婿"。炟：tá，，作涾。

煨汤的菜，武汉话“头”，“”字很有讲究，酿酒有个“兑”程序，就是通调，让酒达到最佳味，“头”也有这个义。作菜的种类很富，有莲藕、萝卜、海带、冬瓜、山药、瓠子，生，黄豆，等，讲究同主料用同的菜。比如“煨子”、“黄豆炖蹄髈”、“鸭子萝卜”、“排骨煨莲藕”等。

排骨煨莲藕，最普遍，也最能现地方风味。武汉是“百湖之市”，湖泊纵横，市郊的堰塘星罗棋布，盛产莲藕，其是蔡甸区，仅种植数量多，而且品种优良，所产莲藕糯，营养富，曾度列为朝廷贡品。面这首“会挖藕”的蔡甸童谣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产生的：

三岁的伢，会挖藕，挖挖到幺姑的门。幺姑的好藕，幺姑的好手。

选自北京学歌谣研究会《歌谣》第卷第29号（1923年10月21刊）第2版，汉阳黄朴搜集。

武汉煨汤，全城飘。百十年，以汤为业的汤馆很多，特名店层穷，老字号“筱陶袁”恪守“品重于汤品”的信条，闻名遐迩，还有汪集瓦罐汤，堤角的牛骨头汤、民间瓦缸煨汤等。

煨汤是生活，讲究的是制作；煨汤是文，传递的是文化风。